第(2/3)页 她看向了床里边的女孩。 犹在熟睡。 孩子便是如此,睡着了,大抵都不太容易被吵醒。 今年已经六岁了。 六年前,她是第一个从产婆手里接过银竹的人。 清洗,包入襁褓,交给曹氏。 这六年,她与曹氏,便是银竹最亲的家人。 为其穿衣,为其吃饭,为其玩耍。 那些年,她几乎把银竹当成了自己的骨肉,不舍得孩子受一丝伤害。 有一次,银竹被跃入院里觅食的野猫给吓到了,哇哇大哭,她知道了,找了一夜,在黎明的时候,终于发现了那只尾巴上有黄毛的野猫。 当然,这不是江湖寻仇,这只是给她疼爱的孩子,出一口恶气。 她带着这只猫,等银竹早上起来了,当着孩子的面,狠狠地把野猫踢跑。 然后跟着银竹一起,像个孩子似的大笑。 胡婆子站在床边,手里提着剑,呼吸声越来越响,似乎有个风箱被安放在了她的肺里。 “呼……” 她举起剑,一动不动,过了会儿,又放下来。 在她的脸上,已满是汗水。 远处的叫喊厮杀声,似乎也停滞了。 她屏住呼吸。 剑光一闪。 这是一道非常温柔的剑痕。 留在了曹银竹的脖子上,似乎很浅,乃至并未惊醒。 睡梦里的孩子,脖子上飙射出大量的血液,几乎两个眨眼,就停止了呼吸。 胡婆子看了看留在剑上的血,在被子上擦了擦,然后慢慢地挪到门边,将剑插入刀鞘,上下拧动刀把,再抽出来,已变成了一把狭长的唐刀。 她打开门,挥刀在门上砍了一记,徐徐后退,挥刀在桌上留了一道痕迹,再退到床边,插入刀鞘,拧动刀把,抽出长剑,毫不犹豫地反手刺入自己的胸口。 她面色平静地将剑抽出来,在被子上擦拭干净,再合入刀鞘,卡上刀套,将唐刀丢在边上,左手还捏着刀鞘,缓缓地靠在床边。 “竹儿,下辈子……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……”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,胸口绑着布条,上了金疮药的账房先生,走入了这间屋子。 第(2/3)页